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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“天才改造营”回家的那天,爸妈抱着我喜极而泣。

“太好了,我们的女儿终于不疯了,终于文静了!”

我最好的闺蜜,苏晴,躲在他们身后,朝我露出一个得意的、淬了毒的笑。

她挽住我妈的胳膊,亲昵地说:“阿姨,我就说吧,启迪营最擅长治疗多动症了,你看眠眠现在多乖。”

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像一个精致的人偶。

他们都以为我被“治好”了。

他们不知道,在那个地狱里,我觉醒了真正的“天才”——过目不忘和绝对冷静。

而我回家的唯一目的,就是让他们为自己的愚蠢和恶毒,付出法律的代价。

**1**

回家的第一顿饭,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。

我爸给我夹了一块鲍鱼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。

“眠眠,多吃点,在营里受苦了。”

我妈红着眼圈,不停地往我碗里添菜。

“是啊,看我们眠眠瘦的,脸都小了一圈。不过现在这样真好,安安静静的,像个真正的名媛淑女。”

名媛淑女。

这四个字,像一把生锈的锉刀,在我耳膜上来回刮擦。

三年前,我就是因为不够“名媛淑女”,被他们亲手推进了地狱。

我只是活泼了些,精力旺盛了些,就被诊断为轻度ADHD。

在他们眼里,这是家族的污点,是上流社会交际圈里的笑话。

“陆总的女儿,跟个猴子一样,没一刻安生。”

我永远记得我爸在一次宴会后,对我吼出这句话时,那厌恶的表情。

而苏晴,我爸战友的遗孤,从小寄养在我家。

她永远那么乖巧、懂事,是我父母口中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

她在我耳边说:“眠眠,叔叔阿姨也是为你好,他们压力太大了。”

转头,她对我妈说:“阿姨,我听说有个启迪天才改造营,全封闭式管理,专门纠正不良习惯。很多孩子去了之后,都脱胎换骨了。”

于是,在一个我以为要去郊游的清晨,我被两个穿着制服的壮汉死死按住。

我哭着喊“爸、妈”,他们却别过脸。

我妈流着泪:“眠眠,为了你好,忍一忍就过去了。”

我爸冷着脸:“什么时候改好,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
苏晴站在他们身后,对我挥着手,笑得天真烂漫。

那画面,是我在地狱里唯一清晰的记忆。

此刻,苏晴就坐在我对面,穿着我去年生日时看上的那条Dior高定连衣裙。

她舀了一勺燕窝,慢悠悠地说:“眠眠,营里的生活怎么样?是不是特别规律,特别能锻炼人的意志力?”

我抬起头,扯出一个在改造营里练习了上千次的、最标准、最柔顺的微笑。

“很好。老师们都很好,教我规矩,教我礼仪。”

“我每天六点起床,晚上九点睡觉。吃饭不能发出声音,走路要贴着墙边,微笑要露出八颗牙齿。”

我每说一句,我爸妈脸上的满意就多一分。

苏-晴-脸上的得意就浓一分。

“你看,多好啊。”

我妈欣慰地拍了拍我的手。

“这钱花得值。”

我放在桌下的手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值吗?

用每天的禁闭、用手腕上电击留下的疤痕、用无数个被羞辱和殴打的夜晚换来的“文静”,真的很值吗?

苏晴又开口了,声音甜得发腻。

“眠眠,你不在家这三年,叔叔阿姨很想你。不过还好有我陪着他们。”

她炫耀似的晃了晃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。

“这是阿姨上个月送我的生日礼物,好看吗?”

那是我妈的嫁妆。

我小时候求了无数次,她都说要留给我当嫁妆的。

我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,但脸上依旧是完美的微笑。

“好看。很配你。”

他们都以为我被驯服了。

他们不知道,那些电流不仅没能摧毁我的意志,反而像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。

我的大脑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。

改造营图书馆里所有书籍,法律、金融、心理学,我看一遍就能全部记下。

那些复杂的公式和逻辑,在我眼里如同1+1=2般简单。

我不再哭闹,不再反抗。

我伪装成他们最杰出的作品。

因为我知道,只有这样,我才能离开那个地狱。

然后,亲手把他们一个个,也送进去。

饭后,我妈拉着苏晴上楼去看新买的包包。

我爸去书房处理公务。

我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,像个被遗忘的人偶。

我爸的公司最近在竞标一个大项目,我无意中听到,他们的方案出了逻辑漏洞,可能会造成上亿的损失。

前世,就是这个项目,让我家走向了破产的边缘。

我慢慢走上楼,敲响了书房的门。

“爸,我能进来吗?”

他有些意外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
“什么事?”

我指着他桌上摊开的标书,用最平静的语气说:

“第三部分数据模型的底层逻辑有悖论,会导致百分之十五的预算溢出。另外,风险评估里,缺少了对海外原材料市场波动的对冲方案。”

我爸愣住了。

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。
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懂这些?”

“在营里学的。”

我垂下眼帘,声音轻得像羽毛。

“老师说,成为一个合格的淑女,需要了解家族的产业。”

我爸的表情从震惊,转为狂喜。

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,力道大得吓人。

“好!太好了!不愧是我的女儿!那个启迪营,果然是天才改造营!”

他立刻叫来项目组开视频会议,按照我说的方向修改方案。

我安静地站在一旁,看着他兴奋得满脸通红。

他不知道。

我帮他,不是为了挽救这个家。

而是为了让他站得更高。

站得越高,等我推他下来的时候,才会摔得越惨。

**2**

我爸对我态度的转变,让苏晴感觉到了危机。

她开始变本加厉地在我面前刷存在感。

第二天一早,她穿着我的另一件限量款外套,在我房间里转来转去。

“眠眠,你看我穿这件好看吗?阿姨说我穿着比你有气质多了。”

“哦,对了,你以前那个画室,现在是我的衣帽间了。你的那些画具,我都让佣人扔了,占地方。”

她一边说,一边观察我的反应。

见我依旧面无表情,她有些不甘心。

她拿起我的香水,毫不客气地往自己身上喷。

“这味道还不错。以后就是我的了。”

我看着她,像在看一个小丑。

这些物质上的东西,我早已不在乎。

我想要的,是她再也无法拥有的未来。

我需要钱,来购买我的复仇工具。

我走到正在看财经新闻的爸爸面前。

“爸,我想买一些金融和法律方面的书。”

我爸因为昨晚标书的事,对我刮目相看,大手一挥。

“没问题!我让助理给你一张副卡,没有额度限制,想买什么就买什么!”

他顿了顿,又加了一句。

“我们陆家的女儿,就该有这样的追求。比那些只知道买包包衣服的肤浅女孩强多了。”

他说话时,眼神意有所指地瞟了刚从楼上下来的苏晴一眼。

苏晴的脸,瞬间白了。

她冲过来,挽住我爸的胳膊撒娇。

“叔叔,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嘛。女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,也是为了给家里长脸啊。”

我爸敷衍地拍了拍她的手。

“行了,去玩吧。”

苏晴怨毒地瞪了我一眼,转身跑了出去。

我拿着那张无限额的副卡,内心毫无波澜。

我用一下午的时间,在网上订购了市面上最顶尖的微型录音笔、针孔摄像头,还有一台高配置的电脑。

送货地址,我填了一个同城的短期出租屋。

所有操作,我都用了公共网络和加密软件,抹去了所有痕迹。

晚上,苏晴没有回家吃饭。

我妈有些担心,给她打电话,她也不接。

“这孩子,怎么还闹上脾气了。”

我爸却不以为意。

“小孩子脾气,饿了自己就回来了。还是我们眠眠懂事。”

他说着,又给我夹了一筷子菜。

我安静地吃着饭。

我知道,苏晴不是在闹脾气。

她是在想新的法子对付我。

果然,深夜十一点,我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。

苏晴满身酒气地冲了进来,手里还拿着一个空酒瓶。

“陆眠!你这个贱人!你一回来就跟我抢爸爸妈妈!”

她双眼通红,面目狰狞,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乖巧的模样。

“你以为你装模作样,他们就会重新喜欢你吗?做梦!他们早就嫌弃你了!你就是个没人要的疯子!”

她举起酒瓶,朝我头上砸来。

我没有躲。

在改造营里,我受过比这严重无数倍的殴打。

我只是冷静地看着她,看着她疯狂的脸在我眼前放大。

在酒瓶落下的前一秒,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,屏幕亮了一下。

录音功能,已经开启。

“砰”的一声。

酒瓶没有落在我头上。

我爸冲了进来,一把抓住了苏晴的手腕。

“苏晴!你疯了!”

我爸的怒吼,震得整个房间都在抖。

我妈也跟着跑了进来,看到这一幕,吓得尖叫起来。

“晴晴!你这是干什么啊!”

苏晴被我爸甩在地上,酒醒了大半。

她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酒瓶,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
“叔叔……阿姨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我喝多了……”

她爬过来,抱着我妈的腿,哭得梨花带雨。

“我只是太害怕了……我怕眠眠回来,你们就不要我了……我只有你们了……”

我妈立刻就心软了。

她扶起苏晴,搂在怀里,不停地安慰。

“傻孩子,我们怎么会不要你呢?你和眠眠,都是我们的女儿。”

我爸的脸色依旧难看。

他看向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。

“眠眠,你没事吧?”

我摇了摇头,然后掀开了额前的刘海。

一道细小的,刚刚被酒瓶边缘划破的伤口,正在渗着血。

不多,但足够醒目。

我妈惊呼一声。

“天啊!流血了!”

苏晴也吓傻了。

“我……我不是故"

我爸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。

他指着苏晴,声音冷得结冰。

“回你房间去!禁足一个月!好好反省!”

苏晴哭着被我妈拉走了。

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我爸。

他走到我面前,想碰碰我的伤口,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。

“疼吗?”

他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愧疚。

我摇了摇头。

“不疼。”

我看着他,眼神清澈又无辜。

“爸,你别怪苏晴姐。她只是没有安全感。都是我不好,我不该回来。”

我越是这样“懂事”,我爸的愧疚就越深。

他叹了口气,坐在我床边。

“胡说什么。这是你的家。以后,谁也不能欺负你。”

他以为,他保护了我。

他不知道,这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。

苏-晴-的爆发,我额头的伤,我的“懂事”。

每一步,都是为了加深他和苏晴之间的裂痕。

也是为了,拿到我复仇路上的第一份,带血的录音。

**3**

苏晴被禁足了。

我爸说到做到,真的派了保镖守在她门口,除了吃饭上厕所,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。

我妈心疼得不行,每天变着花样让厨房做好吃的送上去,都被苏晴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。

她在用绝食来抗议。

我妈急得团团转,跑来劝我。

“眠眠,你去跟你爸说说,让他别生晴晴的气了。她也不是故意的,你看她都饿瘦了。”

“再说了,你额头那点小伤,早就好了,连疤都没留。”

我抚摸着额头光滑的皮肤,心里冷笑。

是啊,外伤好得快。

可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伤呢?谁来赔?

我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。

“妈,我不敢。爸爸会生气的。”

“他最疼你了,怎么会生你的气?你去说说,就说你不怪晴晴了,好不好?”

我妈拉着我的手,几乎是在恳求。

我“犹豫”了很久,才勉强点了点头。

“那我……试试吧。”

我妈立刻喜笑颜开,仿佛我答应了什么天大的好事。

她不知道,我等的,就是这个机会。

我端着一碗粥,敲响了苏晴的房门。

保镖拦住了我。

“大小姐,陆先生吩咐了,不许任何人进去。”

我柔声说:“是爸爸让我来的。他让我来看看苏晴姐,劝劝她。”

我把那碗粥递过去。

“你看,这也是爸爸让厨房特意做的。”

保镖半信半疑,但看着我乖巧顺从的样子,最终还是让开了路。

房间里一片狼藉。

被撕碎的书,摔坏的化妆品,满地都是。

苏晴披头散发地坐在地毯上,像个女鬼。

看到我进来,她猛地抬起头,眼睛里全是恨意。

“你来干什么?看我笑话吗?”

我把粥放在桌上,蹲下身,与她平视。

“姐姐,我来跟你道歉。”

苏-晴-愣住了。

她大概没想到,我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
我垂下眼,声音里带着一丝“怯懦”。

“那天晚上,是我不好。我不该跟爸爸说那些话,让他觉得我比你强。我只是……只是想得到他的认可。”

“我知道,这个家,早就是你的了。爸爸妈妈都更喜欢你。我不该回来的。”

我一边说,一边悄悄打开了口袋里,那支伪装成钢笔的录音设备。

苏晴的疑心很重。

她死死地盯着我,想从我脸上找出一丝破绽。

可我现在的表情控制,已经炉火纯青。

我的脸上,只有真诚的、卑微的歉意。

她慢慢放松了警惕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。

“现在知道后悔了?晚了!”

“陆眠,你别以为你爸夸你两句,你就能翻身。在这个家里,有我没你,有你没我!”

“我知道。”我顺着她的话说,“所以我来求你。姐姐,你教教我,我该怎么做,才能让爸爸妈妈不讨厌我?就像你一样,让他们那么喜欢你。”

我的示弱,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。

她得意地扬起下巴,终于开始吐露真言。

“想学我?你学得会吗?”

她冷笑着,开始炫耀她的“战绩”。

“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在这个家待下去?因为我会讨好!我会看眼色!”

“你那个蠢妈,耳根子最软。我天天在她面前说你坏话,说你在学校打架,不学好,她就信了。”

“你那个死要面子的爸,最怕丢人。我就跟他说,你的多动症会影响陆家的声誉,让他觉得你是个累赘。”

我的心,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,又冷又硬。

可我的脸上,却要装出恍然大悟的崇拜。

“姐姐,你好厉害。”

“这算什么?”苏晴更加得意了,“最厉害的,是把你送进那个改造营!”

她压低了声音,凑到我耳边,像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。

“那个启迪营的王主任,是我妈以前的远房亲戚。我早就打听好了,他们那里‘治疗’手段多着呢。电击、关小黑屋,保证能把疯子都治成傻子!”

“我跟我妈那个亲戚说好了,只要把你送进去,事成之后,你爸妈给的五十万‘治疗费’,我们三七分!”

“我拿了十五万!用那笔钱,我给自己买了好几个包呢!哈哈哈!”

她笑得花枝乱颤,仿佛在说什么天大的喜事。

我放在身侧的手,死死地攥成了拳头。

指甲陷进肉里,鲜血淋漓。

原来如此。

原来不止是嫉妒,还有金钱的交易。

他们把我的人生,当成了一笔肮脏的买卖。

我强忍着滔天的恨意,用颤抖的声音问:

“那……那我回不来了怎么办?”

“回不来?”苏晴笑得更开心了,“回不来才好呢!你死在里面,你爸妈的亿万家产,就全都是我的了!”

“到时候,我再假惺惺地为你哭几场,他们只会更心疼我,更疼爱我!”

录音笔的红点,在口袋里安静地闪烁着。

记录下她每一个淬了毒的字。

够了。

这些,足够让她身败名裂,万劫不复。

我站起身,端起那碗已经凉透的粥。

“姐姐,你慢慢吃。我先出去了。”

我转身的瞬间,脸上的卑微和怯懦,瞬间褪去。

只剩下,冰冷的、决绝的杀意。

苏晴,你的死期,到了。

**4**

拿到了苏晴的录音,下一步,就是我父母。

我需要一份,能证明他们明知我被虐待,却依旧冷漠无情的证据。

机会很快就来了。

这天晚上,我故意在睡梦中发出尖叫。

我妈第一个冲了进来,紧张地摇晃着我。

“眠眠,怎么了?做噩梦了?”

我睁开眼,眼神里充满了“惊恐”,身体不住地发抖。

“电……有电……”

我抓住我妈的手,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
“妈,我疼……好疼……”

这是我在改造营里,每天都要经历的“治疗”。

那种电流穿过身体,让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尖叫的痛苦,我永远也忘不了。

我妈的脸色白了。

她当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。

改造营的“治疗”项目里,清清楚楚地写着“低频脉冲电疗,帮助大脑恢复平静”。

听起来很科学,很高科技。

说白了,就是电击。

我爸也闻声赶来,看到我惊恐的样子,眉头紧锁。

“又做噩梦了?”

我妈抱着我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。

“老公,眠眠好像……好像在营里真的受了些苦。她刚才一直在喊疼。”

我爸的脸色沉了下来,但不是对我,而是对我妈。

“妇人之仁!”

他呵斥道。

“不受点苦,她能有现在这么听话吗?”

“你看她现在多好,安静,懂事,还会帮我处理公司的事。这说明什么?说明那个王主任的方法是有效的!”

我躲在我妈怀里,悄悄按下了床头柜上,那个伪装成闹钟的录像设备。

它正对着我爸妈,将他们此刻的嘴脸,清晰地记录下来。

我妈被我爸骂得不敢做声,但还是小声辩解。

“可是……电击会不会对身体有伤害啊?”

“能有什么伤害?王主任说了,那是安全的,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。”

我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。

“行了,别大惊小怪的。一点小小的后遗症,过段时间就好了。”

他看向我,语气又变得“温和”。

“眠眠,别怕,只是做梦而已。那些都过去了。”

“只要你乖乖的,以后就不会再有那些事了。”

过去了?

一句轻飘飘的“过去了”,就想抹掉我三年的地狱生活?

一句“只要你乖乖的”,就成了我免受折磨的条件?

我的心,彻底凉了。

在他们眼里,我的痛苦,我的恐惧,不过是“治病”过程中一点无足轻重的“副作用”。

我的价值,就是成为一个听话的、对家族有用的工具。

我不再说话,只是把头埋在我妈怀里,身体依旧“瑟瑟发抖”。

我爸妈又安慰了我几句,见我渐渐“平静”下来,便转身离开了。

门关上的瞬间,我立刻停止了颤抖。

我坐起身,拿起那个闹钟,导出了里面的视频。

视频里,我爸的冷酷,我妈的懦弱,一览无遗。

尤其是那句——“只要她变乖,受点苦没什么。”

这句话,将成为压垮他们的,最后一根稻草。

第二天,我爸因为标书大获成功,心情极好。

他宣布,要给我办一个盛大的20岁生日宴会。

“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,我陆家的女儿,现在有多么优秀!”

我妈也附和道:“对对对,我们眠眠现在可是我们家的骄傲。得好好庆祝一下。”

苏晴的禁足也因为我爸的高兴,提前结束了。

她瘦了一圈,看我的眼神更加怨毒,但在我爸妈面前,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。

她甚至主动跟我“道歉”。

“眠眠,对不起,之前是我不对。以后我们还是好姐妹。”

我微笑着点头。

“好。”

生日宴会,多好的一个舞台啊。

一个让我亲手撕开他们所有伪装,将他们的罪恶公之于众的,完美舞台。

我开始“兴致勃勃”地准备我的生日宴。

我主动提出,要自己制作一个“成长记录”视频,在宴会上播放。

“我想谢谢爸爸妈妈,还有苏晴姐,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。”

我说这话的时候,眼神“真诚”得能滴出水来。

我妈感动得眼圈都红了。

“我的眠眠真的长大了,懂事了。”

她立刻让助理把所有我从小到大的照片和视频都找了出来,交给我。

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整整三天。

我将那些阳光灿烂的童年影像,和我从改造营一个善良的护工那里,用高价买来的监控录像,剪辑在了一起。

一边是穿着公主裙,在草地上奔跑欢笑的我。

一边是被绑在椅子上,浑身抽搐,口吐白沫的我。

一边是全家福里,被爸妈宠溺地抱在怀里的我。

一边是被关在小黑屋里,绝望地用头撞墙的我。

视频的背景音乐,我用了苏晴那段炫耀自己计谋的录音,和我爸妈那段关于“受点苦没什么”的对话。

我用我新学会的音频处理技术,将他们的声音处理得无比清晰,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,能刺穿人心。

做完这一切,我看着屏幕上那个完美的“作品”,露出了回家以来的第一个,发自内心的笑。

那是一个,冰冷的,带着血腥味的笑。

生日宴,我来了。

审判日,也来了。

**5. 极致爽**

我二十岁生日宴的地点,定在城中最豪华的酒店顶层宴会厅。

宾客云集,衣香鬓影。

我爸妈容光焕发,带着我穿梭在人群中,接受着所有人的恭维。

“陆总,恭喜恭喜!令千金真是脱胎换骨,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了!”

“是啊,听说还帮您拿下了城南那个大项目,真是虎父无犬女!”

我爸笑得合不拢嘴,拍着我的肩膀,满脸骄傲。

“哪里哪里,都是启迪营的功劳,把这孩子彻底教好了!”

我穿着一身洁白的晚礼服,脸上挂着标准的名媛微笑,安静地站在他身边,像一个最完美的战利品。

苏晴今天也打扮得格外漂亮,一身粉色的长裙,亲昵地挽着我妈的胳膊,仿佛她才是今天的主角。

她时不时地朝我投来挑衅的目光,眼神里写满了“就算你变优秀了又怎样,这个家女主人的位置还是我的”。

我视而不见。

小丑的表演,马上就要落幕了。

宴会进行到一半,司仪宣布,寿星要为来宾播放一段特别的成长VCR。

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,只有中央的大屏幕亮着。

视频的开头,是我阳光灿烂的童年。

穿着小裙子在公园里追蝴蝶,骑在爸爸的脖子上大笑,被妈妈抱在怀里撒娇。

温馨的音乐,幸福的画面。

我妈看着屏幕,眼角泛起了泪光。

“那时候的眠眠,多可爱啊。”

我爸也感慨道:“是啊,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。”

宾客们也纷纷发出赞叹。

然而,下一秒,画风突变。

屏幕上,温馨的画面被撕裂,取而代之的,是一间冰冷的、惨白的治疗室。

一个瘦弱的女孩被粗暴地按在椅子上,手脚都被皮带捆住。

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,拿着电击器,一步步向她逼近。

女孩拼命地挣扎,哭喊着:“不要!爸爸!妈妈!救我!”

那是我十七岁的声音,绝望又凄厉。

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
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屏幕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我爸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。
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?”我爸失声问道。

紧接着,电击器按在了女孩的手腕上。

女孩浑身剧烈地抽搐,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。

那痛苦的画面,通过巨大的屏幕,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视觉神经。

宴会厅里,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

而视频的背景音,在此时,换成了苏晴得意洋洋的声音。

“那个启迪营的王主任,是我妈以前的远房亲戚……电击、关小黑屋,保证能把疯子都治成傻子!”

“只要把你送进去,事成之后,你爸妈给的五十万‘治疗费’,我们三七分!”

轰!

全场哗然!

所有人的目光,都像利剑一样,射向了脸色惨白的苏晴。

苏晴浑身发抖,指着屏幕,尖叫道:“不是我!这不是我说的!是伪造的!是陆眠陷害我!”

然而,视频还在继续。

画面切换到了一个漆黑的小黑屋,我被关在里面,绝望地用头撞着墙,发出一声声闷响。

而背景音,变成了我爸妈的对话。

是我爸那句冷酷无情的话:“不受点苦,她能有现在这么听话吗?只要她变乖,受点苦没什么!”

是我妈那句懦弱的附和:“也是……只要对她好就行……”

整个宴会厅,死一般的寂静。

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。

我爸妈的脸,从煞白,变成了铁青,最后变成了死灰。

他们瘫坐在椅子上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。

周围宾客们鄙夷、震惊、厌恶的目光,像无数根针,将他们扎得千疮百孔。

他们最看重的脸面和声誉,在这一刻,被我亲手撕得粉碎。

视频的最后,画面定格在我被电击后,口吐白沫、眼神空洞的特写上。

一行血红的大字,缓缓浮现:

【我的新生,来自你们的毁灭。生日快乐。】

灯光亮起。

我站在舞台中央,手里拿着一个麦克风。

我脸上的微笑,依旧完美,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。

“各位来宾,感谢大家欣赏我的‘成长记录’。”

我的声音,通过音响,清晰地传遍了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。

“如大家所见,我之所以能从一个‘疯子’,变成现在这个‘文静’的淑女,全都要感谢我的父母,和我最好的‘闺蜜’。”

我看向已经面无人色的苏晴。

“苏晴,你和启迪营王主任合谋,以治疗为名,行虐待之实,并从中非法获利。这构成了故意伤害罪和诈骗罪。”

我又看向瘫软如泥的父母。

“爸,妈,你们作为我的监护人,将我送入非法机构,默许并纵容我遭受非人虐待,这构成了虐待罪。”

我举起手里的一个U盘。

“这里面,有完整的录音录像,有启迪营的非法经营证明,有他们虐待其他几十名未成年人的详细资料,还有你们和王主任之间的所有转账记录。”

就在这时,宴会厅的大门被猛地推开。

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,走了进来。

为首的,是一位表情严肃的警官。

他走到我面前,对我点了点头。

“陆眠小姐,我们接到报案,已经调查清楚。感谢你提供的所有证据。”

警察走向苏晴和那个早已吓傻的王主任(他今天也被我“盛情”邀请到了现场)。

冰冷的手铐,铐住了他们的手腕。

苏晴终于崩溃了,她疯狂地挣扎,歇斯底里地尖叫。

“不是我!放开我!陆眠!你这个毒妇!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”

我冷冷地看着她被拖走,就像在看一个与我无关的陌生人。

**6. 结局**

警察带走了苏晴和王主任。

宴会厅的宾客,早已作鸟兽散,生怕和我们家扯上一点关系。

偌大的场地,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,和满地的狼藉。

我爸妈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。

他们连滚带爬地扑到我脚下,哭得老泪纵横。

“眠眠!是爸爸错了!爸爸鬼迷心窍啊!”

我爸抱着我的腿,鼻涕眼泪糊了一脸,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商业巨子的威严。

“爸爸只是想让你变好,不知道他们会那么对你啊!你原谅爸爸这一次,好不好?”

我妈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一遍遍地抽着自己的耳光。

“都怪我!是我没用!是我太懦弱了!眠眠,我的女儿,你打我吧,你骂我吧!只要你肯原谅妈妈!”

他们以为,我想要的,只是一句道歉,一场忏悔。

他们以为,血缘亲情,终究能化解一切。

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,看着他们丑态百出的表演。

我的内心,一片死寂。

原谅?

在我被电击得大小便失禁的时候,你们在哪里?

在我被关禁闭饿得啃食自己指甲的时候,你们在哪里?

在我无数个夜晚哭着喊爸爸妈妈的时候,你们又在哪里?

迟来的深情,比草都贱。

我缓缓地蹲下身,用手帕,轻轻擦去我妈脸上的泪水。

动作温柔得,仿佛我们还是那对最亲密的母女。

我妈的眼中,燃起了一丝希望。

“眠眠,你……”

我看着她,露出了在改造营里学来的,最标准、最温婉的微笑。

然后,一字一句,清晰地,对他们宣判了最后的死刑。

“根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六十条,虐待被监护、看护人罪,情节恶劣的,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。”

“监护人允许、纵容未成年人遭受非法机构的虐-待,同样需要承担法律责任。”

我爸妈的哭声,戛然而止。

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仿佛第一次认识我这个女儿。

我站起身,后退了一步,与他们拉开距离。

“从我被你们送进地狱的那一刻起,你们就不再是我的父母。”

“我不再是那个,渴望你们认可和疼爱的女儿。”

我转身,走向门口。

两名警察正等在那里,手里拿着一份文件。

我没有回头。

我只听到身后,传来我父母绝望的、撕心裂肺的哀嚎。

我走到门口,接过了警察递来的立案通知书。

阳光从门外洒进来,照在我身上,很暖。

我不再是陆眠。

我是在地狱里涅槃重生,亲手敲响他们丧钟的,最完美的“天才”。

我的未来,将与法律为伴,为所有像我一样,被黑暗吞噬过的灵魂,寻找光明。

我们,法庭上见。
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1:57:0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