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隍庙里，香客们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。
一个庙祝打扮的老头，急匆匆地跑了过来。
“这位先生！请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！”
我没理他，继续对着土地公的神像喊：“听见了没？VIP客户上门了！再不出来，我可就换别家了啊！我跟东岳大帝那边的关系，也挺熟的！”
我这是在吹牛逼。
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东岳大帝。
但这招，叫狐假虎威。
秦知夏在旁边，已经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。
就在那个庙祝准备叫保安把我叉出去的时候。
一股微风，吹过。
土地公神像前，那个插着香的香炉里，突然冒出了一股青烟。
青烟袅袅，在半空中，凝聚成了一个拄着拐杖的，白胡子小老头的虚影。
“谁啊？大白天的，吵吵嚷嚷的，还让不让神仙午休了？”
土地公的声音，听起来有点不耐烦。
周围的香客，都看不见他。
只有我和秦知夏，能看到。
秦知夏的眼睛，又一次瞪大了。
她今天受到的冲击，比她这辈子加起来都多。
那个庙祝，揉了揉眼睛，看着那股凭空出现的青烟，也愣住了。
“哎哟，土地公显灵了？”
我得意地一笑，走上前去，对着土地公的虚影拱了拱手。
“土地爷，好久不见，最近香火可以啊。”
“是你小子？”土地公看清是我，吹胡子瞪眼，“你来干什么？又想从我这儿顺香油钱？”
“怎么说话呢！我是那种人吗？”我义正言辞地说，“今天来，是给你介绍一笔大生意的。”
我指了指身后的秦知夏。
“这位，秦总，云城首富。想找您老人家，打听个事儿。”
土地公的眼睛，瞬间就亮了。
他的目光，落在了秦知夏身上，上下打量。
“哦？女施主想问什么？”
秦知夏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，她看着土地公，半天说不出话。
我只好替她问了。
“是这样，土地爷。一个月前，在城东高架桥上，发生了一起车祸，死者叫陆恒。我们想知道，那起车祸，到底是不是意外。”
土地公捋了捋胡子，闭上眼睛，掐指一算。
几秒钟后，他睁开眼，摇了摇头。
“这事儿，有点麻烦。”
“怎么说？”我问。
“死者的魂魄，已经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了。他执念太深，成了怨灵，不归我管。至于那场车祸……”
土地公顿了顿，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。
“那天，有别的‘东西’，插手了。我这点道行，看不透。”
“别的‘东西’？”我眉头一皱，“什么东西？”
“一股很邪性的法力波动。”土地公说，“对方的道行，远在我之上。他用法术，遮蔽了天机。我只知道，那辆车失控，不是意外。有人，在车上动了手脚。”
这话一出，我和秦知夏，对视了一眼。
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。
事情，比我们想象的，还要复杂。
居然有别的修行者，参与了进来。
“那……能查到是谁干的吗？”秦知夏终于开口问了，她的声音，有些颤抖。
土地公摇了摇头。
“查不到。线索，被抹得干干净净。”
希望，再次破灭。
秦知夏的脸上，露出了失望的表情。
“不过……”土地公话锋一转，“虽然我查不到是谁干的，但我知道，有一个鬼，可能知道点什么。”
“谁？”我赶紧问。
“车祸现场，第一个赶到的，不是交警，也不是救护车。而是一个专门吸食车祸死者怨气的……食腐鬼。”
土地公压低声音说。
“那个食腐鬼，在陆恒的魂魄离体之后，第一个接触了他。说不定，能从他那儿，问出点线索。”
“他在哪？”
“这种小鬼，居无定所。不过我知道，他今晚，会去一个地方。”土地公神秘一笑，“城西的‘枉死城’隧道，今晚子时，那里有场‘鬼市’。他肯定会去。”
“鬼市？”
“就是鬼做的集市。卖点阴间的玩意儿，交换点消息。你们可以去那碰碰运气。”
得到了关键线索，我心情大好。
我拍了拍秦知夏的肩膀。
“听见没？有门儿！”
然后，我从钱包里，又掏出了一沓冥币，塞给了土地公。
“谢了，土地爷。这点小意思，您拿去喝茶。”
土地公眉开眼笑地接过钱，整个虚影都凝实了几分。
“好说好说！以后有这种大客户，记得再来找我！”
说完，他的身影，就化作一缕青烟，消失了。
我拉着还处在三观重塑阶段的秦知夏，走出了城隍庙。
“今晚，我们去会一会那个食腐鬼。”
我看着秦知夏，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。
“放心，摇鬼，我是专业的。”
秦知夏看着我，眼神复杂。
她大概是觉得，我这个人的画风，跟她认识的所有人，都不一样。
“姜澈。”她突然叫我的名字。
“嗯？”
“你……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这是她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。
我笑了笑，吐掉嘴里的牙签。
“我？一个普普通通，为了钱可以上刀山下油锅的……打工人罢了。”